风落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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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猿】相逢

第十二话后自己擅自推测……虽然室长是死了但是其实是在拔flag看出来了嘛(ಥ_ಥ) 
副长大概是很久以后重新活过来,没有了之前的记忆,一直到遇到伏见才重新想起来……

离那一天已经过去了很久。
的的确确过去了很久。久得石板与异能,王权者及其氏族,最初的,最终的,都只是历史上昙花一现般的缩影,转瞬即逝,没有人再记起。
那一战后,步履蹒跚的伏见带走了宗像。
体力透支的特务队成员望着裤管上尚且带着斑斑血迹的伏见摇摇晃晃走上前去,跪在呼吸已经停止了的室长身边,伸手拭净他额上血痕,抹平制服上的皱褶,再费力地将宗像横抱而起,穿过钢筋折断砖石随处可见的战场,消失了踪迹。
而他们咬着牙,忍住了即将滑落的泪水,却没有人前去阻拦。

再强大的氏族,他们的躯体也始终是普通人。会生病,会受伤,会死亡。
王权者与氏族渐渐没入历史的尘埃,
青之氏族也慢慢老去。连老态龙钟送走了所有旧日同事的日高也最终步入坟墓时,终他们一生,都再无人见过伏见。

十年。百年。千年。
山河更迭岁月改迁。
在这片土地上,宗像与伏见的名字,毫无阴霾的大义被再度吟诵出口时,早已何止千年。
高大建筑的阴影里,披着斗篷的少年与身材高挑的女人静静对视。
全身都包裹在黑色斗篷里的少年拉低了兜帽,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转过身,嘶哑的声音从兜帽下流出:“打扰了……十分抱歉,是我失礼了。”
女人裸露在外的颈侧一圈咬痕尚且清晰可辨,却没有半分惊慌,镇定自若地伸出手,拉住了正准备离去的少年,与普通女人相比带了金属交击杀伐之气的声音叫出了少年的名字:“伏见。”
少年已经迈出的步伐停滞了。良久,少年退向阴影的最深处,也不再刻意改变嗓音,恢复了独有的慵懒声线:“……啊,副长。”
一边这样说着,伏见一边摘下了兜帽,露出丝毫未变仍如少年一般的苍白面容。
而他面前身材高挑的女人,倘若青之氏族还有人活着,一定能马上认出——Scepter4的副长,宗像的左膀右臂,淡岛世理。
伏见望着淡岛,唇角勾起的弧度淡得几乎无法看见。
“抱歉啊,副长。因为我的袭击而让你想起了这么久以前的事……”
淡岛没有理会伏见敷衍的歉意,出口的话语没有犹豫与试探,而是斩钉截铁的坚定:“伏见,带我去见室长。”

走过通向地下的长长阶梯,厚重的大门开启又闭合,壁上一息灯火如豆,光线昏暗明灭中远远传来了低微的钟声,一共十一下。
在前方引路的伏见身体一僵,不着痕迹地换了个方向,推开了手边的木门。
房间内靠墙摆放着两张包裹着深青绒布和柔软坐垫的沙发,伏见点燃了窗边烛台上的蜡烛,对淡岛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淡岛俯身就坐,双手并拢放在膝盖上,脊背笔直如同敛在鞘中的利刃。见到这与另一人似曾相识的姿态,伏见微微垂下了眼帘,掩去眼中黯淡神色,将冲好的茶放到了淡岛手边的小几上。
“没有抹茶……室长没来得及教会我该怎么泡。请先在这里稍等片刻,我有些事情要做,很快就回来。”
淡岛点了点头。伏见随即向外走去,合上了房间的门。
然而伏见这一去就没了声息。淡岛等待了半个小时后,终于放下了仍然半满却已经凉透的茶杯,站起身来。
客厅的门甫一推开,不远处的窸窣声与强忍痛楚的喘息声就清晰可辨。淡岛沿着声响一路循去,在一扇门前屏息了片刻后,猛然伸手将其推开。
扑面而来的是浓烈甜腻的血腥。门内的房间空空荡荡,深青色的窗帘被紧紧拉上,只有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具漆黑的棺木,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巨大声响,试图回头却撑不起身体的伏见,正跪在棺木旁,半个身体俯在棺内,唇边溢出断断续续的痛苦喘息。
淡岛慢慢走近,才看清伏见如此动作的原因,是因为他拥抱着棺木里的人,手臂上狰狞可怖纵横交错的伤痕正向外汩汩流淌着鲜血。
棺木内静静躺着的,正是在死亡当日,就被伏见带走与他一起消失的青之王,宗像礼司。
浸泡在棺木内满满的鲜血里,身上Scepter4的制服没有半丝褶皱,双手交叠在腹部,眼眸合拢,神情平静,容色如生。
淡岛一时间惊得不能言语,愣在了原地。
打破寂静的是伏见的动作。他艰难地用指尖捞起了放在棺木边缘的一柄银匕,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手臂,再用力向下拉去。伴随着皮肉撕裂声响的,是喷涌而出的鲜血。而淡岛刚刚推门而入时看见的伤口,早已用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收拢,只留下一道惨白的疤痕。
仿佛刚才的动作已经耗尽了剩余的所有力气,沾着鲜血的银匕掉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伏见脸颊贴着宗像的肩膀,低喘了几声,才用微弱得几乎断绝的声音开口:“……想问什么……就问吧。再过一会儿,我怕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伏见,你现在……还是人类吗。”
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淡岛听见棺木内传来了一声嗤笑:“怎么可能还是人呢……很久之前,我就已经是……吸血鬼了。”
淡岛吸了口气,萦绕在身边满是血腥味的甜腻空气让她几乎要喘不上气来,正要说什么的时候,被伏见打断。
“……我不这样做,怎么能让室长活过来。”
长久的沉默中,伏见无法看到淡岛脸上的表情,他也并不在意,径直说了下去。
“在你没看见的时候,室长身体的腐坏程度比现在你所看见的……可怕得多。正因为我拥有了不属于人类的力量,我才能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每天用自己的血一点点修复他的身体,再等待他重新复生。”
伏见有些嘲讽地笑了起来,咳了几声:“……也不是每一天都会这么虚弱。我总不能吸干以前的上司的血……自己硬撑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很久以前我的力量太弱小,不能……在白天行走的时候,夜里出行的人又没那么多……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这样过的。”
“……你的手里到底沾了多少人的鲜血。”淡岛低声问,“室长有朝一日醒来……他该怎样面对他用生命坚守的秩序与大义……和普通民众无辜的性命。”
伏见久久地沉默着。就在淡岛以为伏见不会回答了的时候,伏见有了动作。
将脸深深埋进宗像浸满鲜血的前襟,伏见带着悲哀的凄切声音缓缓流淌。
“我……已经顾及不了那些了。”
“王权者与氏族早已经消失……他不必再背负着整个世界压下来的重担,连自己都浑然不顾。”
“用明明错误的方式,让他的大义沾染无辜人的鲜血……我也只想让他能活着,能好好的活过来。”
“即使我作为玷污了他的大义、他无霾苍穹的污点而被抹去……我没什么好在意的。只要他活着……只要他活着。”
那一字一句,那摇摇欲坠却仍然死死环抱着宗像从未放松的姿态,那毫无血色的惨白容颜,都成为日后淡岛的梦魇,在梦境中一遍遍回响。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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